[大衛選讀] 能否有效閱讀場上的比賽,往往是球員臨場表現好壞的關鍵。有時候我們會說某個球員的視野好,能有效預判情勢、有創意地打出絕妙好球。這是靠天生的直覺嗎,還是後天的經驗學習?
Decision Making Is a skill. Do you train it? 這篇文章把所謂的能讀懂比賽 (read the game),視為是決策技能的展現,並且拆解成情境評估 (Situational Assessment) 和決策制定 (Decision Making) 的能力。
與其說這能力只特別適用在球場上,我倒覺得所有的PM, Lead, 資深專業工作者,都需要這樣的現場決策技能,才有辦法在臨場會議討論、提案簡報對談中,預測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,並選擇正確的行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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▋Decision Making Is a skill. Do you train it?
臨場決策是一種技能,你有好好訓練這樣的能力嗎?
對許多運動員來說,如何下決策 (decision-making) 是一種核心技能。例如足球、橄欖球和籃球等運動,運動員需要迅速評估當下情況並選擇適當的行動。然而場上的情況是高度動態的,隊友、對手和裁判都在獨立做出決策和採取行動,每秒鐘的情勢都在改變。
人們往往會說有些選手比其他人,更能讀懂比賽 (read the game)。他們似乎能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,並總能比對手快上一步。這是真的,但這能力並非是天生就有的。
決策是一種技能。這些運動員不是魔術師。無論是透過天賦、經驗還是專門的學習,也可能三者兼備。這些選手都培養出了頂尖的感知認知技能 (perceptual-cognitive skills),使他們能夠準確地進行情況評估,預測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,並選擇正確的行動。
當他們在場上比賽時,似乎時間的流動變慢了,他們比對手有更多的時間餘裕。從某種意義上說,他們確實有,因為他們的腦袋能自動流暢地閱讀和反應 (reading and responding),而不需要停下來思考。
那麼我們如何培養這種特殊的技能組合呢?首先,我們把它拆解成兩個部分:情境評估 (Situational Assessment) 和決策制定 (Decision Making)。
情境評估是我們正確識別當前情況的能力。有些人可能認為這應該相對直接了當,然而大部分的決策錯誤都發生在這裡。大約 80% 的決策錯誤,都是發生在情境評估階段。
情境評估是基於我們對於任務相關資訊的確實掌握,以及正確解讀的能力。在場上的任何時候,都有數十種的感官刺激湧入,運動員必須能夠找到相關的線索,同時忽略無關的雜訊。
知道要到哪裡尋找關鍵資訊是很重要的,並且它會根據情況的變化而有不同。運動員會使用進階的資訊,例如在球場上的相對位置等,去進行初步評估,並且縮小範圍尋找更細節的線索,以進行最後的評估。
為了有效地做到這一點,運動員必須具有強大的模式識別技能 (pattern recognition skills)。如果運動員要靠一個一個去尋找和解釋每一個線索,才能進行情境評估,那麼他們將會跟不上比賽的節奏。頂尖運動員利用他們的經驗和知識,將各種線索組合在一起 (chunk cues together),去形成一組的資訊 (form one piece of information)。例如,西洋棋大師看到的是一整個棋盤的位置分布,而不是個別的棋子。
從這裡開始,頂尖運動員會迅速將選項縮小到幾個明確的選擇,然後只關注跟這些選擇最相關的資訊。在這個階段,決策的是基於目標 (goals) 以及情境評估後產生的期望 (expectations) 來進行的。這確保了所有的決策選項,都能夠去對齊兼顧球隊的目標及場上的實務可能性。
一個頂尖的決策者幾乎可以在一瞬間就正確識別出情境,並將他們的選擇縮小到2至3種可能的行動。
場上決策時,都是出於本能直覺的 (made instinctively)。透過訓練、教練指導、反覆分析、經驗累積及心理準備,運動員預先載入了這些決策 (pre-load these decisions),這使他們在判斷決策上可以做到直覺和自動化。
到最後,運動員是在閱讀 (reading) 和對情況作出反應 (reacting),而不是在思考和決定 (thinking and deciding)。他們讓比賽告訴他們,當下該做些什麼。
所以,要訓練球員的決策制定能力,我們必須從模式識別 (pattern recognition) 和情境意識 (situational awareness) 的技能發展開始。如果我們不能正確評估情況、看不到機會和威脅,又怎麼能看到可行的選項呢?
以下是從應用認知任務分析 (Applied Cognitive Task Analysis , ACTA) 中改編的模型:
- 事件 (Events):這裡發生了什麼?將運動中最常見的事件加以分類並定義。例如,橄欖球中的定點戰術,或籃球中的跑位傳導。
- 行動 (Actions):你在做什麼,其他球員在做什麼?
- 關鍵線索 (Critical Cues):你正在查看哪些線索,哪些線索又跟決策過程相關?哪些線索正在干擾決策過程?你錯過了哪些重要的線索?在這些情況下有沒有符合任何模式?
- 掃描模式 (Scanning patterns):你觀察每一件事物的時間有多長,按照什麼樣的順序去關注它們?
- 情境評估 (Situation Assessment):你對當下的情境有什麼樣的理解?
- 錯誤 (Errors):在這種情況下,球員可能會犯哪些常見的錯誤?
這個任務分析的過程,會在訓練反思以及教練的引導下反覆進行,這將有助於運動員去有意識地關注,複雜情況中出現的重要資訊。
運動員也是人,他們難免會分心。了解這些認知的習慣,有助於我們重新專注在跟我們的目標最相關的事物上。
至於實際的決策,這則是相對容易的部分,因為我們已經事前訓練過。每週的訓練通常會包括對手或各種情況的分析,以及我們如何應對的準備。教練和運動員會預先決定跟載入在不同情況下的決策。這有助於運動員縮小他們可能的選擇,並在壓力下保持專注。
事前對比賽戰術計畫的清晰理解,能有效幫助場上的即時決策。運動員和教練可能會為每一種可能的情況進行計劃,但這裡的風險是我們可能會把計劃搞得過於複雜,並對我們的球員產生過高的認知負擔。在場上思考得越多,對球員表現的干擾影響就越大。
簡化比賽計畫的有效方式是,確定比賽策略 (strategy) 和比賽戰術 (tactics)。策略和戰術經常被交替使用,但是兩者是不同的,並且互相配合。策略是整體的比賽計劃方向,戰術則是你用來實施策略的具體決策與行動。
一個著名的例子是,NBA的 Steve Nash 和 Mike D’Antoni 所領導的鳳凰城太陽隊。該隊以七秒內進攻 (7 seconds or less) 聞名。這個口號就是該隊的策略,簡單來說就是比對手更快地進行比賽。在戰術上,Mike D’Antoni 教練為此選擇了更小型、更有運動能力的陣容,並且安插了更多的射手來打開戰場。該隊會更少叫出暫停,以確保比賽有更長的連續時間。球員則會把握任何機會去加快比賽的節奏,而且該隊有專門設計的陣形以加快出手時機。
一旦這些策略跟戰術被明確定義下來,演練時就可以預先決定好作法,並且專注在預演出期待的成果。這樣運動員到場上時,就可以快速閱讀場上動態並做出反應,而不需要再停下來思考。
▎最後關於決策的注意事項 (A final note on decision-making)
沒有運動員可以每次都能做出正確的決策,而且也並非所有正確的決策都會導致正面的結果。更好的思考決策的方式,或許是選擇當下最好的,而不是最正確的選擇 (the best rather than the right)。
對運動員來說,要避免根據結果來判斷決策好壞 (avoid judging decisions based on outcomes),這也是很重要的。
如何下決策是一種核心技能,包含了情境評估 (Situational Assessment) 和決策制定 (Decision Making)。這不是球員天生就會的事,而是需要反覆的學習、練習去掌握。
頂尖運動員跟普通運動員的絕對差距,就來自於這種閱讀比賽的場上智商。